往增城的小车
车子在跑,轰隆轰隆的风在提醒我应该降速了,日本车果然不能开太快,就像棉花就该呆在枕头里一样。
快到了,膀胱像是一个老公去世后独守空房的女人。“可即使‘快到了’,可仍然不是‘到了’,你怎么哀鸣也无法满足你呀。”我这样对它说到。
周边突然暗了下来,自动车头灯亮了,这单组价值不到7千的灯像在投诉我似的毫无生气,可是你无法发光发亮也不能责怪我的贫穷啊。你只是恰好被我买了,而我也只是恰好拥有你而已啊,我们虽然没有事先说好,但确确实实的谁也不欠谁啊。人生有些事情真的无法讨价还价诶。
可不自然,周围暗得有点不自然,隧道中除了车头灯的微弱亮光外并无其余光源,除了眼前50米不停流动的白色虚线外,无论隧道顶还是其他车辆也是一概的无,并不是看不到,而是“无”。
风还在轰鸣,车也在哀鸣,道路在快速的静止着,可我却感受不到有任何东西的流逝。
“不对啊,去增城的路没有隧道!”我此刻想起来了,违和感一直在提醒我可我毫无理会,直到确实已无法回头的此刻,只剩无尽的慌张和迷惘。
我是不是睡着了?可脚下的油门却真真切切,但我没办法挪动,我能清晰感受到我的鞋子,我的汗味,我的手,并无任何不自由及不自然之处,可我的腿硬是无法挪到刹车处。
“砰”
前方远处忽然亮起火光以及巨响,我脑中的递质不停要求我手臂的肌肉去收缩,递质旁的多巴胺不停积累,想让我从恍惚中清醒。可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。
火光越来越近,就像蓝战士乐队的歌,你懂得,但你不知道是什么。
“砰”
我撞上那冒着火光的车。
“砰”
狂风大作,重力“嗖”的一声消失了,我的车子“嗖”一声进入到那发光的车子内,毫无疑问的重叠了,毫无疑问的重叠了。
世间该有的光随着这高于300度的感觉涌了过来,听到有人呼喊、看到有人奔跑、闻到浓烈的汽油味,刚消失的所有都回来了,可刚还拥有的都失去了。
“噢,我该撞车了吧。”刚思考完仅剩的前因后果,剧烈的痛苦此刻萦绕着我,“嗯,我可能已经死去了。”
“能知道自己死去的人就是还没死。”有人用着像春晚大合唱的男低音的声音对我说,“可你即将会死。”
“这是对的么?”哈,我居然没问“为什么”而选择了这样一个蠢问题。
“没有对错吧,只有发生了还是没发生,走吧。”
“可是我动不了!”
“只是你不想而已,来吧。”
我慢慢的踏入剩下没跑完的隧道往前碎步走去,漆黑仍然使我害怕,不过,有什么问题呢?